這是我第一次用繁體字來寫人物誌。因為這是我第一個寫下的香港朋友。
剛剛今天在Facebook上看到他的消息——他和Monami——他的女朋友,亦是我的好友——正在蒙古參加名為“Mongolia Sunrise to Sunset”的國際馬拉松賽。全程100公里,他們用時16小時有餘,完成了88公里。雖然沒有在規定時間內跑完全程,依然令人豎起大拇指。
幾個月之前,他們一起在馬來西亞參加過另一個國際馬拉松賽。他在香港工作,Mo在東京工作,以這樣全球去參加馬拉松的方式來戀愛,攜手一起跑過世界的角落,真是浪漫的事。
而浪漫之外,還有許多故事。此次去蒙古參賽,Marco第一次嘗試籌款:他在日誌中寫道,如果我們跑過的每一千米,可以換來你捐贈15美分,那麼此次的100公里,便是100美元。籌款做什麼用?當然不是為了付他的機票錢——他希望為蒙古這個國家的自然保護出一點點的力。
在此之前,Marco有另一次流產了的籌款計劃——那是在日本地震兩個月之後,他去東京探望Mo,恰逢櫻花盛開。於是他拍攝下那些櫻花的照片,回來後在朋友的幫助下製作成一套明信片。原打算以個人名義義賣,後由於各種原因作罷,最終改成了自費印刷千份免費派發,意在讓周圍的朋友不要太快的忘記過去的災難。
攝影作為Marco的愛好,已經有一陣子了。但真正拿起好機子來拍,還是我認識他之後的事情。他的影集裡,有很深的對人的關注。他很努力的捕捉著那些屬於平凡人的點滴,那些平時你不會注意的路人甲、路人乙,到了他的相機裡,也變得生動起來。去年四月份,他在Cafe Corridor裡做了一次小型的個人攝影展覽,為了展覽他挑照片、印照片、去深圳買相框等等,好一陣忙活。展覽第一天的時候,我去捧場,回來寫下了當時的日誌。原來那時的主題是“獨樂樂不如眾樂樂”,我竟已不記得。但如今回想,這一句,正是他一直以來的處事之道——助人、眾樂,是他的生活態度。
我們因著一起拍攝紀錄片而慢慢熟悉起來。在2010年剛認識他的時候,他與現在還有很大的不同。那時候他常常穿西裝、談生意,看上去還是一個很正常的香港仔。而一直以來,對於香港男生,我都有那麼些小小的偏見。愛動漫、愛打機、愛打扮、視野狹隘、追求物質生活、無甚社會責任感是香港男孩子給我留下的整體印象——直到與Marco慢慢熟識,而他又慢慢起了變化。他很耐心而又細緻的做手下的每一件事情,例如對咖啡的喜愛可以帶著他跑遍香港的許多不知名的小咖啡館,並且寫下他遇見的那些熱愛咖啡的人們(英文,中文),甚至在不久之後,特地飛到東京去觀察沖咖啡比賽。這種對生活小美好的期待與將之實現的耐心,使得他能夠偶爾放飛自己的夢想,雙腳卻總是踏實的踩在大地上。
談到夢想,Marco是少數幾個我尚能與之談夢想的香港朋友。他的夢想之一是在西藏開一家酒吧,晚上照常營業,白天卻做成當地孩子的教室,即便只是給孩子們當成遊樂場也好。他也絕不是僅僅把夢想掛在嘴邊,或者說完便拋擲腦後的類型——每一個未來的輪廓,都會化成切實的計劃或者行動。他實地考察西藏的房產、尋找當地的合夥人、存錢投資以便經濟充裕,甚至報名參加了藏語班,每週上課的學了大半年的藏文。每當他拿出課本,給我念那些我分不清區別的扭扭曲曲的藏文的時候,我心下都對他的行動力及毅力佩服不已。
他不僅不排斥其他的文化,反倒對其他的語言、地域、歷史都充滿好奇心——這又不是獵奇抑或玩票的心態,而是認真的去學習去探索,點點滴滴的去體會和嘗試,漸漸的讓各種文化裡的營養在他裡面融會貫通起來,逐漸塑造出了一個很與眾不同的人——怎麼個與眾不同法?當你走在香港街頭,看到一個打扮有些日本、目光非常柔和、一邊走路一邊捧一卷書在讀,那書還不是動漫而是歷史散文或日本小說的時候,那個人,十有八九,便是Marco了。
不仅有梦想还有行动力去实践,like+学习
“愛動漫、愛打機、愛打扮、視野狹隘、追求物質生活、無甚社會責任感是香港男孩子給我留下的整體印象”
非常同意 期待香港人中能开出更多像他一样的奇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