柬埔寨纪行之高棉厨艺初探

跑完马拉松之后,我们的柬埔寨之旅才算是真正开始。虽然带了一本Lonely Planet,来之前也看了多多少少的攻略,却直到身在此地,才终于将行程大致勾勒了个模样出来。而三天之行的开头,却是非常非主流——学习高棉料理。

来之前,便听朋友介绍说可以尝试下当地的厨艺课。恰巧所住的旅馆和附近一家著名餐厅The Temple有合作,我们便欣然前往。我们选择了半天的课程,10美元的价格,包含了一件餐厅特色T恤(学习时要换上,外面再套围裙),一趟老市场内菜场区的探寻,以及三道菜式的学习——一道前菜、一道主食、一道甜品。

师傅们都是年轻的姑娘,20上下的年纪。除了我和朋友之外,只有一个法国人一起上这半天的课,总共有五个师傅绕着我们转,三个带我们做,另外两个就打打下手。

cambodia-cooking-restaurant

 

开课的第一步便是去逛菜场。菜场其实就在出名的老市场(Old Market)里面。去时已经将近早上十点,依然是熙熙攘攘,人来人往,当然以本地人为主,但偶尔还是会看到来尝鲜的游客。

柬埔寨以大米为主食,副食以鱼虾、生菜为主。口味介于泰式与越式之间,不如泰国料理那般辛辣重口,又比清淡的越南料理来的更为浓郁。常用的佐料有葱、姜、蒜、香叶、青柠、辣椒、椰奶、棕糖、鱼露等,以至于口感层次丰富、 酸咸适度、奶味颇重。

师傅带着我们在菜场里游走,认识一下各种常用的蔬菜和香料。菜场中心也有一小片熟食区,有当地人在那里坐下吃简单的早餐。整体热热闹闹,倒也干干净净。一圈转下来,二三十分钟。没有现场买什么,因为上课需要的材料都已经在餐厅里为我们准备好了。

Cambodia-cooking-market

 

同行的朋友选择了芒果沙拉、高棉Amok、香蕉甜点。为了避免重复, 我选择了柬式炸春卷(Fried Spring Roll)、高棉咖喱(Khmer Curry)、南瓜甜点。学习的过程互相有所旁观,但基本不会相互打搅,因为每个人有自己的厨具和炤台,也有一位师傅专门带你。

春卷和中国的传统春卷是非常类似的,里面的料相对更为繁复一些,有三种蔬菜、一种肉类、六七种佐料。后来想应该学那种纸皮春卷(Fresh Spring Roll)才好,更有当地特色,师傅说当地人也确实吃新鲜的更多。

咖喱是传统菜式了, 与泰、越口味相比,柬埔寨的偏温和。第一步做咖喱本身就用了十几种佐料,包括柠檬草、胡葱(shallot)、蒜、青柠叶、姜粉、莎草(galingale)、花生、虾滑、盐、葫芦芭(fenugreek)、香菜籽、肉桂。后来真正下锅时再加的香料就不再赘述,因为又是个长长的名单⋯⋯中间加了至少三次椰奶,怪不得柬式咖喱略甜。

朋友做的Amok则是柬埔寨的国菜了,用鸡肉、牛肉或者鱼肉,配合椰奶、咖喱、柠檬草、姜黄粉和各种香料蒸制而成,最后出炉直接用椰子壳或者香蕉叶盛装,外型甚美,当地每家餐厅必备。

最后的甜点,由于时间不多,临近中午我们也饿了,我们做完初步的工作之后,就交由师傅去下锅了。我们便坐下品尝自己的手艺 ^_^

Cambodia-cooking-dishes

 

回想起来,厨艺课真是一个通过饮食深入肌理去了解异域文化的极佳途径,以此来开始我们的柬埔寨旅行,是非常清新有趣的一个尝试。

此行所读的书,是Paul Bowles的The Sheltering Sky。开篇便有一段讲述游客与行者的区别:

“Whereas the tourist generally hurries back home at the end of a few weeks or months, the traveler belonging no more to one place than to the next, moves slowly over periods of years, from one part of the earth to another. Indeed, he would have found it difficult to tell, among the many places he had lived, precisely where it was he had felt most at home.”

或许离一个他定义的traveller还有很远,但至少希望自己的每一次出走,都能摆脱一个游客的心态与身份,努力走进当地的文化和生活。

南周头七记

nanfangzhoumo整整一周的南周事件,从1月3日凌晨的改版,到今天(1月10日)的另一期报纸出街。七日——可以算头七吗?作为一个旁观者,到此时,竟也有一种心力交瘁的感觉。

1月3日一整天,什么消息都是一转没。晚上十点,我在微博上写下简单的一句话:“作为读者,我心痛;作为媒体人,我愤怒;作为中国人,我羞愧。”

八零后少年

南周的的确确是第一份年少时的我自己主张要订阅的报纸。算下来,我作为南周的忠实读者的岁月,大约是2001到2005年,其中订阅约是2002到2003年,十五六岁的时光。 清晰记得,最后一期完整认真读的,是2003年的朱镕基特刊。 那时我们会在几个朋友之间传阅的报纸只有两份,《南方周末》和后来的《经济观察报》。

韩寒那一句“当我还是少年时,《南方周末》就影响我至深,他陪伴了我的整个青春岁月”让我第一次意识到原来我和韩寒也可以有些类似的青春记忆。 那是信息洪流尚未到来的时代,那是对所读所阅尚缺选择与判断的年纪——连《环球时报》,我都断断续续读过不少时间,仅仅因为它是我所读的寄宿学校唯一的阅览室里摆在显著位置的报纸。就这样左手环球右手南周地成长,暗自庆幸没有精神或者人格分裂。

我很难去总结,或者描述这份报纸在我的成长岁月里究竟给我带给过怎样的影响和感动,又怎样影响了我后来求学与事业的选择。 八零后的成长,信息的汲取纠结在尚未颓败的纸媒和尚未引爆的网络间,而前者对于非北上广的年轻人来说,总归是有更多的重量。 我不会忘记的是,读它的年月里,我的座右铭一直都是“铁肩担道义,辣笔著文章”。我没有经历过江艺平时代的南周。1999年那篇经典献词出世的时候,我还在小学里为着考中学而忧心忡忡。却未曾想,十年后,2009年的某天,我却坐在港大的教室里,听那篇献词的作者之一长平讲课。

尖尖角“报人”

2003年的春天,正读高一的我创办了一份在校内发行的报纸,名为《阅读》,借文学之名,传思想之火。2004年曾出三期的“报人专题”,依次介绍王芸生、储安平、史量才三位报人,其中储安平一期被团委书记的一个电话差点在付梓前被召回,也算是我第一次与审查制度亲密接触(之后不久主管的文学杂志在印刷后由于开篇诗歌“选择不当”被强行撕页则是另一个故事了)。

自由主义报人王芸生在1946年写下《大公报》社论《做一个现实的梦》,近六十年前就梦想联合政府、议会民主、新闻自由,这倒是对这2013年南周的追梦新年辞的很大讽刺。 “文人论政”的最后一人储安平在《观察》创刊号中就为刊物的放言论事立场定调为民主、自由、进步、理性,民主自由不说,不知强推的《环球时报》社评又如何对得起“进步理性”的先人之则。“倡民权,迪民智,振民气,厉国耻,启发国家思想而明政治之善恶者也”是史量才的办报坚持。人有人格,报有报格,国有国格,9日凌晨看到《新京报》被勒令推评时报社同仁在冬夜流下屈辱的泪水的时候,不禁想,损报格、耻人格,长此以往,国将不国。

办完《阅读》,或者说在办刊的过程中,我的座右铭已经改成了“独立之精神,自由之思想”。2006年的冰点停刊事件是一件于我来说,是于国内媒体环境险恶的扫盲。了解到这件事的时候,我正和《阅读》报人专题的编辑一起在傅国涌老师家里谈天说地,听到这个消息,气氛变的凝重许多。 自此决定在党与媒体的关系不变之前,不回大陆媒体工作。后来读傅先生的《文人的底气:百年中国言论史剪影》,觉得真是血色长河,而如今空间越来越窄。如言论史写续篇,这2013的开篇,决然重头戏。

初生媒体人

高中毕业,在南京旅居一年,认识了范泓先生,读了他所著的《风雨前行:雷震的一生》,看一个有骨气有担当的知识分子在时代变局中如何“知其不可为而为之”地通过一个刊物去影响一代政治,印象深刻。后入香港大学学习政治理论,耐心研读自由主义、民主起源、社会参与等,继续创办社团,写文议政,借此机会也认识了钱钢老师,后来听他开课讲中国新闻史,大开眼界。

在香港求学期间写论文以几十篇记,而写的第一篇,却无端端的选了一个关于香港言论自由空间缩小、自我审查力度加大的题目。当时应该还没有想到几年以后走出校园,我最终会走进这个行业。

大学期间两度赴帝都,2008年在《凤凰周刊》实习,初出茅庐,看一个个选题如何被枪毙;2010年并非做媒体却由于朋友的缘故,几次与南周北京站的记者们杀人玩乐,听他们嘻笑怒骂,各种社会黑暗如浮云。研究生学习新闻,毕业后2011年入香港南华早报工作,我的同窗们散入许多国内外媒体,一次与一个在新华社的老同学聊起,最后说到媒体监管政策竟谈到火起不欢而散,从此明白道不同不相为谋的古训真有理。

2009年的时候中学母校遭遇不明真相的改制换名事件,那时还在饭否年代,微博还没有出生,没有经验的我们笨拙的试图通过新媒体扩大影响力,在杭州那厢老师罢工静坐、家长到政府游行(或者游车)的同时做饭否直播,并在线争取更多媒体关注。当时南周在杭记者站的记者也有跟进,但很快就告诉我,萱萱禁令已到。那是第一次个人感受到禁令的迅速与强大,所有的抗争都在沉默中化为无形,最后(不)该发生的都会发生

过去的七天里,好几次我感觉到2009年时的那种似曾相识的苦闷、愤怒、无力。4日凌晨在微博上写下“遭沉浊而污秽兮,独郁结其谁语?”《楚辞·远游》,真是当时心情最好的写照。然而到7日发现路透记者终于跟进此事,而自己可以从侧予以些许帮助的时候,终于感觉到一丝在媒体行业的尊严感,那便是无论事实怎样让你沮丧,都要去挖掘更多的事实,只有细节才能说明真相,只有真相才可能推动进步。

长江后浪去何方

去年我走进过广州大道中289大院,是以老师的身份,去给南方都市报做培训,下楼时在电梯里见到南周的标志,心里还掠过一阵少年见到偶像般的激动,尽管其实很久没有碰过纸版的《南方周末》了。

培训时来了许多的年轻人,很多人站着听完了三小时。我的校内网上至今还是会有很多的小朋友怯怯的来询问从事媒体的事宜。在中国大陆,做媒体真是个理想主义成分过多的行当。于是昨天看到南方集团一记者写下“从今天起认真开始考虑转行,做记者非我不愿,已属不能”的感慨的时候,今天看到同龄南周人方可成在微博上那句“我们委屈了自己/成全谁的梦想”的诗句的时候,我无奈而难过,这个体制在将这些理想主义而才气满满的年轻人驱逐出他们曾经向往、如今疲惫失望的舞台,是谁的过错,是谁的悲哀,以后又让谁来纪录这个国家的历史和未来。

写到这里我似乎明白,看似没有印记的青葱岁月时阅读的那份报纸,在这十年里,以它曾经那份“让无力者有力,让悲观者前行”的坚守、 那份“你见不到我们的时候,我们和新闻在路上”的执着、那份对“一句真话能比整个世界的分量还重”的追求,以及那份“愿阳光打在你的脸上”的爱,鼓舞了一个年轻人家国天下的情怀。报纸可以死,新闻不会灭,言论无法亡。无论怎样,继续上路吧。没有一个冬天不可逾越,不是吗。

T.T Sunday 2012

一年前,曾经写过T.T Sunday 2010/2011 回首。世界尚未毁灭,又到回首时。

第14次,2012年2月

地点:Think @ 铜锣湾 (社会企业主题咖啡馆)

主持:凤凰卫视Yiwen

原计划是请《阳光时务》的张洁平来分享乌坎采访经历,加一些主题讨论,包括中港冲突、吴英岸和王立军事件。结果洁平临时出差,时务的副主编柴子文顶替出场。这也是子文第一次参加活动,之后他对我说,感觉很好很舒服,希望香港这样的活动越来越多。

第15次,2012年3月

地点:Moment Cafe @ 佐敦(有很好的阳光和落地窗)

主持:心理博士Tianyin

讨论两会及特首选举。参加的有两个香港朋友,所以特首部分的讨论多了一些本地视角,相对更有趣。

第16次,2012年4月

地点:香港城市大学某教室

主持:凤凰卫视Yiwen

原定是邀请了《一国双城》的导演张经纬来分享,张导临时有拍摄任务离港,话题毫无疑问的变成了薄、谷、海、瓜。

第17次,2012年5月

地点:Pancake Colours Cafe & Bar @ TST(一个很外表奢华迷离的场所⋯⋯后来默默倒闭了)

主持:政治传播博士Phoenix

讨论话题很学术,NGO与政府的关系、道德vs利益以及实用主义对于社会的影响⋯⋯(不要用困惑的眼神望着我,我没去这场,原定主题分明是陈光诚及512四周年!)。这一次开始主持人尝试在沙龙之前搜集资料并发给参与者以希图加强讨论的深度。

第18次,2012年6月

地点:Cafe Zense @铜锣湾(木质环境,很小清新)

主持:本人

讨论主题很散,又略有牵连。六月是个特殊的月份,我们谈李旺阳之死、柴玲之原谅,我们反省那一年与80后的我们的关系,我们再进一步审视计划生育及独生子女政策。难得有一次主题如此切身。

第19次,2012年7月

地点:Bonfire Cafe 灵火咖啡园 @铜锣湾(基督教背景的社会企业咖啡馆)

主持:媒体界90后Sue

这次的主题很宏大,没谈什邡事件,没谈薊縣大火,没谈723一周年,得票最多的主题是香港回归15周年及中国经济放缓。

第20次,2012年8月

地点:Think @ 铜锣湾(居然重复了!主持人默默的表示“我们快把铜锣湾的咖啡馆逛遍了么”⋯⋯)

主持:金融界才子殷sir

才子是这样梳理讨论思路的:湖南永州案(引发了知识分子讨论)劳教制度(曾经的劳教者)周克(作案,抓捕,击毙?)重庆警察(近年的领导人)王立军引出的)伍德案(审判于)安徽(据称其某县领导的)不雅照事发于)微博时代(第一届微博时代的)奥运会

第21次,2012年9月

地点:1908书社 @ TST(小雨同学推荐,书店今年3月刚开张

主持:出版界人士Vivien

讨论美国大选对我们来说是一个扫盲的过程⋯⋯光是梳理选举的制度和流程就几乎花了一整个小时。然后,话题就默默的转移到沙龙建设上了⋯⋯也没达成什么共识。感觉将近两年的沙龙,或许是到了一个瓶颈期。

然后同是九月,T.T Sunday的北京分部也开张了。虽然就好像蒲公英飞出去的种子一样,和母体并无多大关系,但毕竟是欣喜。

第22次,2012年11月

地点:TC2 Cafe @ 油麻地

主持:本人

此次沙龙有三大亮点:1)凤凰卫视非著名电台主播朱鸣岐北上采访斯巴达归来,为大家带来帝都的风。2)此为T.T Sunday两周年,所以回到了第一次聚会的地方。而参加过第一次与这次的,只有Yiwen和我两人了⋯⋯ 3)为了庆祝两周岁,帮主我买了一打斯巴达主题的《阳光时务》送给大家。

第23次,2012年12月

地点:Le Coin@ 中环

主持:政治学博士生Wenyue

本来是讨论斯巴达后的反腐,后来就(经由微博反腐)扯到网络实名制、再扯到人大立法的步骤和程序正义。回顾2012年大事,才发现,原来那么多事情,感觉很遥远,竟然都在今年。变化很多,变数很少。世界末日没来,日子波澜不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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