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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的那十一个非主流实习 My 11 internships in college

似乎又到了找实习的时间了,最近又开始有小朋友来问我相关问题。下面这篇文章几个月前在人人网上发过,反响很大,也放到这里来,或许更多有需要的人可以看到。这篇文章记录了我大学期间的十一个非金融非咨询非五百强实习,从小NGO到联合国,从中文杂志到纽约时报,从房地产到教育到环保。如果您是想走投行咨询道路,就不用费这个时间了;如果您想追求点别的,那或许这文章还会有点启发。

2007 – 贵州公民教育实践(一)

雨不停地下,课上了一半,一个男孩子突然冲出了教室指着远方大喊一声“涨大水了!” 我顺势望去,都柳江比平时开阔了不少。孩子们个个紧张起来,几个男孩子先冲出了学校,一些平时乖巧的女孩子望着我们说,“老师,我们要回家帮忙搬家”。我和同事未曾经历这般情况,只好先允了她们,然后一边打电话通知办公室,一边跟着孩子们往江边走。 那个班里,不少孩子是侗族的。他们穿鲜艳的侗服,会用清脆的声音唱动听的侗歌。他们的家多是建在江边,以木吊脚楼为主,从水边向山上伸展。房子的下层养猪、牛,放农具杂物,上层住人。孩子们所说的“搬家”,便是去帮忙搬那些下层的杂物等等,否则水涨起来,便容易被淹掉。我们所在的小学,已经是八开乡地势较高的地方,赶往江边的路上,一个学生告诉我们,水涨的厉害的时候,曾经淹掉过学校的操场。 远远的望见江水里有些黑点沉浮,近了才发现那原来是人——一些村里(仅剩的)壮男,正游在那汹涌的江中,试图接住那些由于大雨、泥石流而被冲到了江里的木头——粗的有约三十公分的直径、三四米的长度,顺流而下,若是水中人被撞到,必然危险。可是江边的孩子们却看的兴奋,男生们更是跑去帮忙——用钩子钩住木头一端,往岸上拉。看来这活计早已是他们练的纯熟的了。 零六年夏天在南京接触许多民工,他们都记挂着家里的孩子,说打工的目的,大抵也便是为了给孩子攒学费。而眼前的这些孩子,却正是记挂着远方父母的“留守儿童”们。他们大多与祖父母辈相依为命,遇到大水这样的情况,也只是老少互扶,甚至于那些之前在我眼里年幼无知的十几岁的少年们,俨然便成了救家主力,个个的严峻眼神里都写满了责任。 零七年的夏天,我遇到了大约八十多个贵州榕江农村的孩子。他们分两批,第一批在八开乡都江小学,第二批在乐里镇中心小学。我的角色,是世界宣明会榕江办公室的实习生,以及“公民教育暑期实验班”的课程设计者并执教者。班上的孩子们,小的三年级,大的六年级。多数是校方代为选择出来的,其中又有大部分是宣明会的代表童,女生为多。 榕江则是一个外人几乎不知道的小地方。从贵阳机场到榕江县城,直接开车也要盘四个小时的山路。它是国家级的贫困县,有33万人口和268个村。县城很小,主要的街道只有南北方向的两条,东西方向横亘六七条街道。那里聚集着汉人、苗人、侗人,以及布依族人,等等,年龄结构相对年轻,生活节奏很慢。当地饮食可以以四个字概括:辣、油、酸、腥,非常野。宣明会每年用在榕江的善款大约有300万人民币,而扶助的重点是教育与环保。 宣明会是有基督教背景的非政府组织,主题是儿童与扶贫,规模排得上世界前三。八二年开始进入中国大陆,目前中国区的操作模式简单说就是香港筹款、大陆用钱(当然在香港也有许多本地的活动)。全国七个省市自治区有宣明会入驻,往往是以救灾、重建为契机进入,在一个项目点持续工作十年左右。例如我所在的榕江地区,是2000年的时候由于榕江水灾进入,原定于到零八年撤出;但由于实际需要,又延长了援助期限到2012年。总体上,宣明会在中国的行为相当低调,行在言先,脚踏实地,连其宗教背景也被强制性淡化,目的仅仅是在行善的同时保护自己。当时写给朋友的信笺里,我提到过自己对宣明会的欣赏:“它对于受助者愿意坚持‘和你在一起’,它真正的乐其乐痛其痛,它的努力方向之一就是让人们在它离开之后还能继续向着幸福的生活前进。这种完全不缥缈的‘可持续发展’的理念,可以大大减轻我们的无力感。” (待续) 相关链接: 贵州田野笔记之一:期望 贵州田野笔记之:生活

贵州田野笔记之:生活

那天中午从贵阳机场出发,时间一个小时一个小时的过去,窗外的天慢慢暗下来。突然,一片黑暗中,司机说,到了,而我除了橙色的汽车灯光其他什么都看不见。过了一阵子,才看到前方点点灯光,就是榕江。 榕江县城很小,主要的街道只有南北方向的两条,东西方向横亘六七条街道。最北面是一个车站,有车通往榕江县其他的村寨;最南面是五榕山以及农田。县城的银行、邮局、公司、商场及其他主要金融、商业机构都集中在“主大街”两边。交通工具主要为三种:出租车取代了通常大城市公交车的作用,两块钱可贯穿全城,会随时搭载顺风客;摩托车为中青年男性钟爱的交通工具,方便快捷;自行车理所当然是第三种工具。从榕江县城到附近的村寨除了两种公共汽车之外,还有一些私人经营的小车载客,一种类似香港的小巴,一种则类似南京江北的蹦蹦车。 榕江的饮食结构很单一。主食有米饭和米粉。早晨常见的早餐有“卷粉”、云吞、凉面/凉粉,等等。夜晚六七点时候有六元一套的一个炒菜、饭和酸汤。八九点时候有夜市上的蔬菜煲、各种烤食(鱼、各种动物内脏、田螺,等等)、小吃(剪马铃薯、豆腐等等)。夜晚尤其是周末受欢迎的还有各类的火锅。食物通常会放辣,加葱、蒜、姜、韭菜、鱼腥草等佐料。总而言之,榕江的饮食可以以四个字概括:辣、油、酸、腥。当地特产为西瓜、野菇等等。 这里聚集着汉人、苗人、侗人,以及布依族人,等等。榕江的年龄结构显得相对年轻,很少见到老年人在外边溜达,除了早晨看到有老人在广场上打门球。小孩出人意料的多,各个年龄段的青少年也随处可见。滑旱冰是青少年中普遍流行的一个运动,人行道上和马路边上常常见到孩子滑过。听当地人说,十点之后常常会有一些无所事事的青年在空荡的街道上晃荡。而我去吃夜市的时候,见到过看样子不过十一二岁却吸烟喝酒的小混混模样的一群孩子。县城的教育情况不太了解,据说有两所小学,一所中学。 榕江的生活节奏很慢。常见的工作时间是周一到周五的早晨八点到中午十二点,两个半小时的午休之后,由下午两点半持续到六点半。主大街两旁很多的店铺为个人私营,看店铺的人常常蜗居在店内的角落里休息,极少会出来招待顾客;或者是邻近几个店铺的人聚集在外面打牌、下棋;有的干脆锁住柜台,人却不见了。这里的服务业发展落后,即使有中国移动等公司的入驻,其当地工作人员的服务态度和质量却无法和大城市相比较。入夜后最为集中的一项娱乐活动是社交舞。县城有两处广场会播放音乐,供人们聚集跳舞。时间为晚上八点到十点。参加的多为中年人,而小孩则穿插其中,不亦乐乎。 我在榕江的作息规律大抵是这样的:早晨七点半起床,七点五十背着装了电脑的大书包出门(一看就是外地人),打车到单位;八点到八点半吃早餐(企业文化……);到十二点半工作(同事到十二点就准时撤退了);十二点半到一点吃午餐,通常是八宝粥或者方便面;一点到两点半上网无聊或者做些自己的事情,或者打电话,或者拼起三张椅子当床睡觉;两点半到六点半上班;走路回县城中心大约半小时;七点到八点吃晚饭,通常是炒菜加饭,和搭档以及一些同事一起。晚上经常要在宾馆继续加班一两个小时左右,十二点睡觉。如果是双休日,则睡至中午,打扫房间、到老板那儿或者其他同事那儿蹭饭,偶尔还得加班。自从暑期班开始之后,一切绕着课堂转,加班时间就明显多了。周六晚上会看点香港电影,缓解下我搭档的思乡情绪。周日下午会到老板那里一起唱诗崇拜。在这个没有教堂,基督徒也寥寥无几的地方,还能有这样的机会,我十分的感恩。赞美和祷告能够化解重担和忧愁,让我以一颗平安的心开始新的一周工作。 2007-7-20 于中兴招待所,榕江,贵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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