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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etter to HFLSthinkers

在这起始,我并不清楚自己究竟想表达些什么。但我知道,是时候来整理一下纷繁已久的思绪了。我知道这里是一个适合我来说这些话的地方,因为这一些的困惑或者挣扎,我想你们一定能够明白,因为我们同样在经历。我只是很惭愧,我没有能够更好的鼓励或者支撑你们,比如很早以前便说要给MYK打电话,然而迟迟没有拨出那个号码。想到要打电话,是在得知大风关闭的消息的时候,我的犹豫和迟缓,如果要找一个理由的话,我想仅仅也是因为我不知道如何去安慰或者说一些别的。我应该做的,并且可以做的,却没有做。我常常在想,杭外六年,很值得我珍惜的,便是认识了你们,可是作为一个朋友的责任,我又尽到了多少。 我知道此时你们都在为新东方奉献自己的时间。我很期待几年之后我们或许能在地球上的不知道哪个城市再次见面的日子。为了那样的见面,我们是需要付出的。我有段时间很单纯的想,这三年,便埋头读书罢,以后的日子还长着。然而,事实是,我一直处于一种摇摆不定的状态。大学生活已经过去了一年半,尽管生活的重心一直放在学习之上,但那种底层搅动的浮躁却一直没有摆脱。 或许也不能称之为“浮躁”。只是隐隐的觉得,应该做点什么。在南大的时候,做了民工调查,算是给了自己一个交代。然而来到了香港,一时却失去了方向。究竟做什么,如何做,一片空白,一片迷茫。这种空白不是因为没有选择,而是选择太多。蓦然发现原来有如此多的东西值得去关注,那么如何去Focus?自己又能够devote多少?自己的经验和能力究竟如何来利用?太多的问题,我一直在回避。 然而昨天晚上和三个朋友的长谈,却让我终于开始直视这个问题。我们在谈一个可能的寻找志同道合的大学生的沟通方式,从周末沙龙到电子网刊,从理念到形式,等等。我一直在参与谈话,但我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热情并没有被点燃。我不得不问自己为什么。谈话的后来,我突然觉得如此的场面似曾相识,这样的气氛,不正如当年在黑暗的宿舍里,LZ,MYK,JH,我们的卧谈么?如今讨论的这沟通方式,比之于我们当年所作的《阅读》,现在所存在的“野百合花”,又有什么进步呢?更准确地说,3年之后的我,能比3年之前的我,多做一些什么?如果仅仅是换了一个地方的重复,其意义是并不明显的。我当然欣慰于在香港能有很多理想类似的朋友,我也感动于朋友们的热情,但是我已经不再是三年前那样凭着冲动就可以上手的中学生了,仅仅从《阅读》的创办中,我已经看到了坚持的不容易,我也一直对与当年没有能够给与LZ更多的支持而愧疚。三思而后行、清楚利弊、缜密计划是我现在的风格。如果真的想要组织一个新的团队来做一些事情,我不再会仅仅考虑这个团队要去做到什么,而是这个团队在做事情的过程当中,能够得到什么。香港是一个不容易的城市,如果我真的要devote去做,我不希望有任何一个同道人,若干年之后,留下的回忆不是甜蜜,而是辛酸与苦涩。 然而我这样的疑问,对自己的疑问,得到了朋友的质问。这质问当中的不满,即使没有起到点燃我的热情的作用,至少也让我更深的去反省。朋友的关键词,在于“责任感”。这个普通的词语,却触及了前面所说的那种,“底层搅动的浮躁”。这种“浮躁”的存在,与“责任感”的存在,是密不可分的,我承认。我清楚,还能意识到这种责任感的同龄人并不多,我自己不是也试图在回避么,但是意识到了之后,也不是说就能为此而骄傲,相反,意识本身能带来一种钝痛。而正是这种钝痛,促使我今天写下这些十分混乱的文字。 我和朋友们的谈话,后来归结到了“八零后”。之前的“责任感”,也具象到了“在迷茫的八零后群体中发出一些清醒理性的声音”(我自己的归纳,不一定准确达意)。至此,我的热情依然冷冻,但是我可以感知到,这样去做一些事情,是值得的。我如今可以为两种事情devote,一种是有热情有兴趣的,如同诗歌、电影;还有一种,是有义务有责任的,如同学习,以及刚才所提的。到这里,和朋友们已经达成了一定的统一,我们的初步结果是做一个博客,推崇客观的纪录和理性的声音,至少让外界知道,八零后当中,还有一些人,带着一点儿理想,有着一点儿思考。然而,我自己的问题,还没有解决。 我自己的问题,我想你们应该也有遇到,那便是,大学生活,究竟如何去balance?是的,学习是重点,因为这是未来的基础。但显然,学习无法成为全部,至少我个人无法接受,我想你们应该也是。如果抛弃掉了某种大的关怀,是我将无法原谅自己的。这种关怀,或许就是建立在责任感之上。杭外的校训是“为未来作准备”,这种准备,不仅仅是为自己,也是为家庭,为国家。我不想再对如今的国家发表什么意见,心照不宣吧。但失望的同时,我们不能放弃努力,不是么?我很汗颜于自己当年年少轻狂时在三联书店说的那句话,但那又何尝不是一种提醒和督促?问题在于,现在究竟还有没有到那个时候,去唤醒这种责任感,去发出自己的声音? 我的朋友们回答了我的问题,但还是模糊:当年的《阅读》更多是转述,如今我可以更多的有自己的思考;七十年代的人近两年才比较整齐的开始发出声音,而我们这些八十后的成长比他们有更多的优越因此我们没有理由再滞后;……这些都对,但我的问题的核心其实很简单:我准备好了吗?对这个问题,我还是心虚。 思绪依然并不很清楚,请你们原谅我的词不达意。一边写这些,一边听Beyond,几近落泪。我是如此的渴望你们的分享,你们的意见。尽管我们落在四方,但我知道你们就在我的身边。还有你们——胡说,白宇极,阿啃,锅子,仁爱,赵林……你们是我的老师我的兄长,我如今混乱而软弱,多么想听到你们的声音。生活要继续,但何去何从?我的神,可否给我一个答案。

写给初一的新杭外人

[郑重感谢沃薇老师亲自输入及修改病句若干] 至今我依然记得,六年前自己终于如愿成为一名杭外人时候的激动与自豪。当年那个懵懂、任性、不明白如何对自己及他人负责任的我,在六年之后,居然也能够以一个成功的学长的姿态,来与你们说一些自己的成长感悟,这无疑是得益于杭外这个优秀的校园所教给我的一切。 我不知道到杭外已有一段时间的你们,是如何体察这个校园的。你们习惯集体住宿的生活吗?你们体验得到在这样的生活当中的乐趣与成长吗?你们的老师,是和蔼可亲,还是唠唠叨叨呢?你们是否每天中午要去英语老师那里排队呢?你们喜欢这样美丽的校园吗?或者,你们也觉得杭外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优秀:并不是所有的课堂都趣味盎然,并不是所有的同学都好学上进,并不是所有的老师都博古通今,并不是所有的纪律都以人为本? 今天我在这里,并不是想告诉你们,如何去考一个高分,如何去考进一所名牌大学。因为这些离你们还太遥远,过早地关注这些太过功利、现实的东西,只会使你们失去更多。况且学习方法因人而异,你们当中必定不乏学习优秀者,向他们汲取经验更为直接和受用。更何况老实说,我并不是一个成绩突出的学生,而且偏科严重。我之所以能够考上香港大学这样的学府,也更得益于一些学习之外的东西,也就是我现在要与你们说的。 首先,杭外的教学质量是毋庸置疑的。不要太在乎分数与名次。你们每一个人都是优秀的,即使是你们当中考试的最后一名,也有着自己的优秀之处。举个例子吧,当年我们中考淘汰出去的一名女生(我们总共淘汰4人)在市中考中上了600分,进了浙大附中,随后在高二时被保送到浙大竺可桢学院。偶尔的失败有时其实更能激发你的潜质。杭外的老师都是经过层层筛选的,他们也都是同龄人中的佼佼者,无论是年轻还是年长。总是眼高手低地挑老师的缺点,最后的受害者还是自己。所以,为何不以一种良好的心态去配合老师,从他们身上吸取更多的知识,来加速自己的成长,也让自己更开心呢?如果你真的觉得老师的教学方法不适合你,那不妨尝试自学(能够进入杭外,你的学习能力应该是足够的),相信杭外的老师不会古板到逼你听他/她的课。 其次,要珍惜杭外的集体生活。这不仅是一个使你迅速学会自理的机会,更让你懂得如何处理与他人的关系。这里送给你们两个词语(是我们高中入学典礼上某位老师提出的):宽容&欣赏。或许你们现在还无法完全理解它们的意思,但请记得拥有这两种品质的人才能够真正地受人欢迎。每一个人在家里都是受到千万般宠爱的,但如今你们在校时间比在家要多得多。因此要学会在适合的时候忍让退步、与人为善,更要尝试着去接纳别人、欣赏别人。如果整天看这个人不爽,看那个人憋气,你自己又哪里来愉快的生活呢? 接着,想与你们谈谈杭外的各种活动以及如何处理参加活动与平时学习之间的矛盾问题。可以不夸张的说,我在杭外获得的东西中,最重要的那一部分,便是从各种各样的活动中得来的。我最迅速成长的那一年,便是在西溪文学社度过的。在社里,我学会了如何有效地与他人沟通,如何组织各类活动,如何管理、领导一个团队,如何充分发觉他人的优点等等。起初我在社里只是一个美术编辑,负责排版。当时美术老师和我说了一句话:当你觉得在社团学不到东西了,就可以离开了。这句话我一直记得,并一直受用。我想对你们来说,也是这样的。对于刚到杭外的你们,各种各样的社团活动无疑应当是吸引你们的。我以为没有社团经历的中学生活正如没有早恋的人生一样是不完整的。只要是你没有尝试过的,试试又何妨呢?我几乎可以确定,真正参与过一个社团——也即踏踏实实地走进过它活动的组织等等,你们一定是能够学到东西的。当然,参与社团活动会占据不少的精力,我对文学社最投入的那个学期化学科就挂了(没及格)挺悲惨的,呵呵。作为学生学习还是相对主要的吧,所以读书的时候就应该忘了社团的事。用中午、下午一些空余时间来安排社里的工作,不要占用自修的时间。除了社团活动,杭外还有一些大型活动。运动会可以使你对你所在的集体充满自豪(即使是失败与泪水也可以大大增强集体的凝聚力,对此我深有体会);足球、篮球、排球比赛可以让有才能的你大展身手,也可以增进队友之间的感情;艺术节是一场盛宴;英语节是杭外的经典;科技节是思维的展览;文化节是智慧的结晶。我是在三大联赛、五大节、各大社团中走过六年的,而对你们来说,选择的范围则更为宽泛了,社团更多了,活动更丰富了,涉及面更广了,相对来说更自由了,可以自己设立社团了对吧? 然后,想说说有关阅读的问题。我是一个爱读书的人(很大程度上不包括教科书),所以我总是挤出很多时间来读书,即便是在学业最最繁忙的高三,课外书也是舍不得丢下的。由于缺少相应的指导,我的阅读显得杂乱无章。与你们一样在初一的时候,我每天在校门口的小书屋租武侠小说看,占用了大量的上课与自修时间。告诉你们这个,只是拿自己当个反面教材,说明这样的读书是不可行的,为了一些单纯的阅读快感而失去求知的时间真的得不偿失。而且,只要不是万不得已,不要晚上熄灯后打手电看闲书,对视力的伤害很大。初二时,我用了整整一个学期来阅读《世界散文精品鉴赏》,并且做了六本笔记,可以说我至今保留的读书习惯便是那时养成的:摘录、点评。看似简单,但长期的坚持实属不易,且收获必丰。当时一个意外的收获便是语文成绩从班里20多跃居年级第一。直到初三,在一位老师的指点下,我才意识到古典文学的重要性——迟了一些,所以你们还不趁着初一多积累一些,唐诗、宋词、《古文观止》等等,程度可以听取你们老师的意见。在高中时,遇见了一些有着广泛阅读面的学长、老师,深深地认识了自己的不足——这里还想提醒你们,有机会多交往一些杭外的朋友,他们可以带给你一些相对很新的想法。交往的机会其实是不少的——讲座、座谈会等等。而且这个朋友圈能够不断的扩大。比如说,我做文学社社长的时候,联系并认识了四中、二中、十五中、杭高等学校的文学社社长,通过这些老师又认识了杭州的一些学者,通过这些学者又联系上了遍布全国各地的一些知识分子。而这些朋友给我的阅读提供的建议和帮助大大地促进了我的提高。高中时我的阅读兴趣相对开始定型,倾向于历史、艺术、文学三大块。其实你们可以早些开始阅读一些相关专题的书籍,这种阅读与撒网式的各有千秋。另外,作为外语学校的学生,等你们到了高中以后,会有足够的能力去阅读一些原版著作,这是大有益处的,中西文化的交融可以深深地影响你的为人处事等各个方面。或许你们会问,平时上课、作业、活动、吃饭睡觉,哪里还会有许多的时间来读书呢?时间是可以挤出来的,只要开心,一分钟还能掰成两半花呢,何况初中的学习也并不会那么紧张吧。 最后的一个话题,是自由,HFLS’s freedom。到了大学里,我突然怀念起杭外的自由自在了。你们一定不相信,大学里比中学里管得多得多!我一直是个挺散漫的学生,记得曾经语文课上老是喝咖啡吃苹果还被沃老师笑话过。现在在大学里被管起来了挺郁闷的。我不清楚你们现在的自由度有多大。或许你们也会抱怨老师有时管得太多,但你们若是去了解过那些乡镇中学——或者杭州的四中、学军也行,那杭外是绝对的天堂了。这种自由不是说给你太多的时间与空闲去挥霍,而是不来钳制你,不来压抑你的个性与心灵,让每一个人有一块自主发展的空间,尊重每一个人的天性。这样的空间,在中国确实难得。纪律总是相对的。即使是戴着镣铐跳舞也能很美丽,何况杭外的镣铐松松垮垮。至于在夹缝中如何争取更大的空间,就看你们每一个人了。 一不小心写了这么多,呵呵,年纪大了。最后祝愿你们的杭外之路顺利愉快! 马金馨 2005年9月,于南京大学

琐忆刘师二三事

夜夜读红楼。扫过林黛玉初进贾府那一回,忽然很恍惚。我知道,自己是想起了一些事了。这一课,该是刘智慧老师曾经给我们讲过的。有课件,有录像,有他那抑扬顿挫的分析。刘师离开我们,已有九个月了。虽然我不曾为他的学生,也毕竟有过一些交往,算得上朋友,如今忆起,也难免,恍然若失。 刘师与我的初会,是他在高一(2)的试讲。那一课,是《将进酒》,讲的激情洋溢,潇潇洒洒。之后,他便正式来了杭外。给我的第一印象,便是憨态可掬、认真负责。 如何与刘师亲近的,已经不大记得。只偶尔在校车上,听到下届实验班的同学说起他。其实到了新校,我依然还不清楚他的名字,同学间说起他的时候,还是叫他“将进酒”的。有时会见到他在球场打球,汗流浃背的。当时不知“刘智慧”与“林存富”究竟哪个是他,倒反而套错了。一次拜托他帮我将范美忠留在我这里的一些书退还给校图书馆时,称呼的便是“林老师”,幸而“林”“刘”音相近,他也并不在意,乐呵呵的接下了那些书。 一次去石世昌办公室送一些书,隐约记得是《江青访谈录》和《我弥留之际》。刘师正好在那里,拿过书翻看一二。或许是在那里,我被石头介绍给了他。从此他便能唤出我的名字了。 高二下学期,田老师有将近一个月回北方考试去了,便是刘师来代的课,讲的便是小说、话剧这些单元。应该是那时候,作为语文课代表,跑跑办公室,与他渐渐熟悉了。然而作为课代表的我,在课上却是极其不认真的。也忘了是讲哪一课的时候,我熟熟地睡去了,枕着语文课本,好好的做了个长梦。又正好是连课,睡得格外舒服,直到下课,感觉身边一时安静了许多,神志便有些清醒了。我听到刘师走到我身边说道:“好起来了,吃饭去了啊。”心下毕竟有些愧疚,怕这时抬起头来更挨骂,于是干脆装着熟睡不搭理,刘师便叹口气无奈离去。他走远了我才真正起来吃饭,一边还回忆着刚才的美梦。这或许是我最不尊重的一次了,而刘师之后也不曾再提起我的此番失礼。 高三时候,他来带隔壁文科班,办公室也便与朱老师一起,见面的机会自然也多了。在走廊上遇见,经常倒是他先招呼我,总是那样和蔼的笑容。有时在田老师那里办事,也会遇着。随便闲谈过几句,内容自然早已淡忘。 一次周六回家,下着大雨。我一个人站在车站等车,无聊中见到一辆白车在眼前停下了,车窗慢慢摇下,里面便是刘师。他笑着招呼我搭车,然而方向不顺,便作罢,心底自然是很感谢他的一番好意的。 后来他打排球伤了脚,拄着拐杖却似乎不曾缺过三班的课,有时还来我们班听课,便坐在最后一排,施仲铧与小黑后边。有时去朱老师办公室,还见他翻着朱老师的《世界知识》。我们看着他的伤慢慢的恢复,终于有一天扔了拐杖了。他很兴奋的与另一位老师说,过几天我就能再去打排球了。谁都不曾想到,过了几天,等来的不是他在球场上的矫健,而是最出乎意料的噩耗。他的笑容,他的爽朗,他的乐观,他的激情,从此,被永远的留在回忆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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